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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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街邊的咖啡館，戴著黑色禮帽，穿著合身剪裁黑西裝的男人，手裏拿著咖啡杯，邊喝邊翻看著報紙。
不遠處，一個金色短發的大男孩，穿著迷彩外套，背著背包跑了過來，“抱歉，R，來遲了。”雖然這麽說，但是語氣中沒有任何歉意。
“太慢了，羅尼，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是奇襲部隊的人。”R放下咖啡，瞥了眼羅尼，諷刺道。
“一杯咖啡再加兩個panini（意大利傳統三明治）。”羅尼轉頭對服務生說道，然後又轉過頭來對R說，“拜托，這就是你對久違的朋友說的第一句話嗎。”
“哼，不要搞錯了，不過是一起執行任務罷了。”
羅尼拿起桌上的報紙，完全沒理睬R，自顧自地說道：“哇！沒想到這條新聞能上版面。”
“你有沒有在聽。”R陰沈地說道。
“餵，R，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人魚嗎？”羅尼一邊向服務生說了感謝，一邊就拿起三明治大口吃了起來。
“大概存在在某些腦袋中只有草屐蟲的人腦中。”
“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啊，R。”羅尼吃完三明治喝了點咖啡，“那麽接下去我們該幹點什麽，距離晚會還有點時間呢。”
“不是你約在這個時間的嗎，我可不會和男人約會。”R不耐煩地說。
羅尼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我以為你會想事先先調查下，那麽我們該從哪裏說起呢，是最近發生的幾起少女失蹤案？”
R面無表情地說起了這幾件案件。
飛機安穩地停在了地面，潘恩伸了個懶腰拿起報紙，跟隨著其他乘客下了飛機。
在客戶服務中心把錢包裏剩下的錢換成了歐元，潘恩邊數著錢邊將錢包往後一扔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隨意將錢塞進了外套口袋裏。
她什麽行李也沒有，手插在外套口袋中慢悠悠地晃出了機場，上了輛計程車，準備去離那個黑手黨家族最近的街區。
“也就是說這幾個受害人大致都在15歲左右，女性。第一例失蹤案大概發生在半年前，但是屍體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又有幾個少女失蹤。而現在雷諾家族卻大肆渲染著關於人魚的報道。著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定聯系，你們查到他們在做什麽了？”羅尼聽完最近發生的案件總結道。
“總算你的榆木腦袋還有些用。”R喝了口咖啡，繼續說道：“恐怕他們在做一些禁忌的人體實驗。”
“餵，我正在說話，你不知道無視別人是不禮貌的嗎。”看到羅尼無視他盯著某個方向，R口氣惡劣道。
他隨著羅尼的目光轉過頭，看到一個少女的側影，她穿著不合身形的寬大外套，下面套著一條牛仔短褲，露出兩條纖細勻稱的腿。她微微轉過頭，是一張秀麗的東方臉孔。
“我可不知道你有戀童癖，羅尼。”R嘲諷道。
“嘿，別這樣，你知道東方人在這裏很少見。”羅尼辯解道。“是嗎？不過我看她可不想被你們當成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圍觀。”他註意到少女的臉上不耐煩的表情，她皺著眉，忍耐著表情，拒絕著一個個搭訕者。
潘恩覺得自己來到意大利是個錯誤，一路上她碰見了無數個熱情的意大利男人。從上計程車開始，她的耳邊就沒停過聲音。她頭痛地按了按額角，然後走到一家咖啡館避難。
擦身而過。
潘恩徑直走向咖啡館裏面，她走過R坐著的椅子，R背對著她。她擡著頭絲毫沒有註意其他人，走到咖啡館的角落。
“嗨！”羅尼突然伸起手歡快地朝她打招呼。
潘恩回頭看到的就是這個英俊的金發男孩，她前後看了下，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
“天哪！你看到沒有，她真是太可愛了，就像一塊新鮮的黑森林蛋糕。”羅尼一邊微笑著，一邊小聲對旁邊的R說道。
R不置可否地抽了下嘴角來做回應。
“你看到沒有，她朝我招手了，可惜她太害羞了。”羅尼看著潘恩快步走進咖啡館，又說道，然後站起身來。
“餵。”R不滿地對他說道。
“夥計，我們還有大半個下午，我可不想浪費這美好的時間。”說完，他就徑直走進了咖啡館內。
果不其然在咖啡館內的角落裏看到了潘恩，近看更精致呢，就像一幅畫一樣，和外國女孩奔放的性格不同，有種內斂的感覺。他低下頭，露出了個爽朗的笑容，“嗨，這邊有人嗎？”
潘恩擡起頭，來人正是在外面剛和她打過招呼的人。雖然對方是陌生人，但是他帥氣陽光的長相和爽朗的笑容還是贏得了她的好感。
“沒有。”
羅尼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擴大，這算是成功第一步了吧。“我是羅尼，第一次來意大利嗎？”
潘恩點了下頭，“沒錯，我是潘恩，很高興認識你。”
“來意大利做什麽？參觀嗎，這裏可是有很多有名的建築還有美食，需要我介紹嗎？
談話似乎進行的很順利，不得不說，羅尼實在是個開朗的人，他的話題永遠不讓人反感。潘恩邊吃著食物邊聽著，時不時笑了出來。
羅尼笑著和她談話著，瞥到窗外的R後，幾乎都看到他具現化的怒氣，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哦，看來我的同伴等急了。跟你相處的時間很愉快。”他拉過潘恩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
潘恩驚訝的收回手，這個動作在他做來自然極了。她看著他急匆匆地沖了出去，和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離開了。
雷諾家族的總部，門口停著數十輛黑色轎車，在黑衣保鏢的保護下，這些人走了進去。今晚似乎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哇，連XX黨的議員都進去了。”羅尼透過阻擊槍的瞄準器看著一個個或是黑手黨或是政要人物走了進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家夥有怪異的癖好。”R靠著墻，雙腿交叉，隨意地站著。
“難道他們真的搞出什麽異形來了？”羅尼假裝驚恐地說道。
“誰知道呢？那麽按照計劃，我就混進去了。”R壓了壓禮帽，擡腳準備離開。
羅尼還沒從地上起來，急匆匆地說道：“嘿！什麽時候有計劃了，還有為什麽我要留在原地！”他想轉頭和R抗議，但是鏡頭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發的少女。
“我們的計劃就是——見。機。行。事。”R一字一句地說著，“至於留在原地，你穿的跟只熊似的，會嚇到裏面的貴賓的。”
“什麽！餵，等等，這個先放一邊，我看到了今天下午搭訕的那個女孩。”
R無視羅尼的話，早已離開。
什麽女孩？他邊走到門口邊在腦中想著今天碰到的人，然後當他看見在墻邊站著的黑發女孩時才明白。
“我認為這個場合不適合你這樣的小女孩。”
潘恩正在觀察這幢巴洛克風情的別墅，突然一個聲音在她的腦袋上方想起，她條件反射地擡高腿踢向後方。
對方輕易地擋住了這下，潘恩借著這個瞬間，轉身看向來人。一個高挑的英俊男人，他穿著得體的黑西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R接下了那下，雖然他的手有點微微發麻。這不是個普通的小女孩，他想。
潘恩看了下四周，覺得引起騷亂的話似乎更不妙，“我知道了，先生，謝謝你的好意。”然後她迅速地跑向了遠處的街區。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夜色中那幢別墅閃著暧昧的燈光。潘恩想了下，決定從別墅的後門溜進去。
她利落地翻過了圍墻，蹲在一個屋子的窗戶下面，裏面飄出陣陣香味，是廚房？總管此時正忙的焦頭爛額，“艾米麗，將鵝肝端出去。瑞塔，吩咐廚房趕緊將甜點做好。還有，找幾個服務生將托盤端出去。”
潘恩劈暈了一個金發服務生，拖進草叢中，換上了女仆的衣服。“總管，請交給我吧。”她端起托盤，站在一堆服務生中，走向主屋。
無論如何，她準備去調查人魚事件的真相。
裏面正在舉辦宴會，穿著華服的人都在輕聲細語的交談著，不時發出幾聲愉悅的笑聲。潘恩環顧了下四周，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也許今晚他們不會將人魚展出，那麽只能自己去尋找了。
“一杯酒。”不遠處一個男人對著潘恩說道。潘恩拿起一杯酒放在托盤上，端著托盤走到男人的近處。
“先生，您的酒。”潘恩低著頭說道。那人並沒有拿起酒杯，潘恩擡頭看了眼。
是剛才遇到的黑發男人！
他此刻正用一種調侃似的表情看著潘恩，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哦，看看，這裏混進來了一只小老鼠。”
潘恩咬了下牙，並沒有回應他。
“小女孩，這裏不是你的游樂場，快滾出去吧。”R拿起托盤上的酒，轉頭說著。
透過她的目光，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孩的好奇心。
潘恩咬著牙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她覺得自己再假扮服務生遲早會破功，冷著臉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她離開了舉辦著宴會的大廳，向房子更深處走去。
還沒有走多久，她就整個被拎了起來，重重地壓在了墻上。黑發男人右手固定著潘恩的雙手，將她壓在墻上，左手擡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眼神看向潘恩的雙眼。
“真是不聽話的孩子。”他緊箍著潘恩的下巴，打量著她的臉，“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好奇心害死貓。哦，我想你這種有冒險精神的小女孩一定沒聽過。或者你那塞滿稻草的腦子根本就聽不進話。”
男人惡毒的話語就在耳邊響起，潘恩緊緊皺著眉，然後擡腳踹去。他並沒有放開她，左手擋住了攻擊，然後將潘恩轉了身，他的左手把潘恩的腦袋按向墻。
R的雙膝制住潘恩扭動的雙腿，“沒有人告訴你不要去挑釁比你強的人嗎。”
“放開我！”潘恩壓低嗓子怒吼道。
她猛地將頭往後一擊，R放開潘恩，雙手抵住這一擊。潘恩胡亂地攻擊著，但是都被男人有條不紊地接下。
R皺著眉，壓低聲音，“發夠瘋了沒？還是你打算把所有人都引過來來圍觀你這只猴子。”
潘恩停下了攻擊，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說：“從現在開始，別來妨礙我。”
兩人不歡而散，各自陰沈著臉向反方向走開。
不知好歹的草屐蟲。R按著帽檐，擡腳走進主廳。
潘恩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那黑發男人走遠了，繼續走到裏面的房間。越走近就聞到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幾個黑衣保鏢簇擁著一個老頭走進了一個房間，潘恩躲在墻邊，等他們走進去了。她來回張望了下，然後貼在門上仔細聽裏面的動靜。
什麽聲音也沒有！在外面等了一會，潘恩輕輕擰開門把手，向裏張望了一下，果然不出意外裏面沒有人。
她環顧了一下這個歐式的書房，這裏面必定藏著別的房間。她想了下，決定躲到沙發後面等別人出來。
沒過多久，書架被移開，幾個保鏢擡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從地下走了出來。潘恩靠在沙發後面，註視著這個袋子。袋子似乎很沈，就算幾個高大的男人搬動竟然也有些吃力，從袋子中散發出陣陣魚腥味和屍臭味，令人作嘔。
等人走後，潘恩站到書架前，上下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本突出的書，將書按下去後，整個書架從旁邊移動，露出一條地下通道。
冰冷的白色瓷磚一直延伸到地下，頭頂的白熾燈散發著寒光，空氣中彌漫著福爾馬林以及其他一些臭味。
一片白色，標準實驗室的裝修，看來人魚什麽的不是謬談。潘恩擡頭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看到什麽攝像頭，也是，現在是什麽時代。
她打開了其中一間實驗室，中間有一個大桌子擺放著各種試劑，墻邊有一個大型冷凍冰箱散發著涼氣，在旁邊有一個類似於手術室的小房間。
潘恩慢慢挪了過去，想去看看有什麽，結果只有一張手術床，上面有幾盞手術燈，十分簡陋的手術室。
她轉身想要離開這個房間，突然一只畸形的手拍到了玻璃上，潘恩急忙轉身，透過玻璃向下望去，巨大的眼睛，突出的獠牙以及醜陋的青紫身形。
又是這個怪物！值得註意的是她沒有雙腿，幾乎是從大腿根部把腿截掉。因此它只能趴著，處於標準視線之下，怪不得剛才沒有看見。
它雙手敲擊著玻璃窗，尖銳的指甲劃的玻璃吱吱作響。潘恩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一排手術刀，準備離開。
“救我！救……救我！”
咦？潘恩停下了腳步。毫無疑問這個聲音是從怪物口中發出的，她竟然還沒有喪失人性，能夠開口講話。
潘恩重新回到玻璃窗前，俯視著這只扒著窗戶的怪物，“想要我救你出去嗎？先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
怪物沙啞著聲音急切地說道：“我叫莉莉，是個中學生，那天下課回家的時候突然被人襲擊。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實驗室，他們截掉了我的雙腿，啊啊啊啊啊！”
潘恩沒理會它的嚎叫，強硬地說道：“說下去。”
“然後他們給我註射了一樣東西，之後我只能躺在這件房間，求你！快救我！”
雖然它的嚎叫聲影響著潘恩，但是她還是搞明白了大部分事情。“就你一個嗎？其他人呢。”
“不，不，我不知道。”
看來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潘恩轉頭離開。敲擊聲越來越響，怪物吼叫著說：“你說過告訴你就救我的！”
潘恩拿起醫用的手術鏡子，拿到她的面前，無奈地說：“你覺得變成這副樣子的你要怎麽回到人類中，放心吧，但是我會幫你報警的。”
透過那面小小的鏡子，莉莉看到了一個醜陋的怪物，她驚恐地抱住頭，“不是我！不是我！”鏡子裏的怪物也抱住頭。
“這不是真的！”
潘恩無奈地扔下鏡子，準備離開，在這裏耗費太多的時間了。突然，怪物打碎了玻璃窗，無數的玻璃渣嵌在她的身體裏，但是她毫無知覺。
“啊啊啊啊！”她嘶吼著翻了出來，向潘恩撲了過去。
潘恩向後跳了兩步就抵在了門上，地方太小了。怪物拖著半身，張口大口，繼續撲向潘恩。
似乎她腦中最後一根稻草壓彎了她的人性，現在只剩下野獸般的本性了。
潘恩飛快地擲出幾把手術刀，正中她的腦袋，但是她毫無知覺，繼續攻擊過來。真麻煩，潘恩一邊想著一邊踢飛了怪物。這一腳用了她十成的力氣，怪物倒在了一堆墻的碎片中。
潘恩嗤了下，想著搞出太大動靜了。她將手術刀□□怪物的脖子中，裏面的青紫肌肉塊緊緊絞住刀子，不能移動半分。想要切掉她的腦袋，估計是不能實現了。
怪物尖銳的牙齒刺破了她的手臂，鮮血一下子蔓延開來，潘恩發出了痛苦的抽氣聲。她想著如何去應對這個局面，結果過了一會，怪物就停止了掙紮。
潘恩有點累，費力地把怪物挪開。過了一會站了起來，用裙子下擺擦了擦手，手臂的傷口早已恢覆如初。
“嘭！嘭！”兩聲槍響過後，子彈正中潘恩的心臟，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就這麽死了。她緩緩倒下，為了讓她死透，又有幾枚子彈射擊過來。
她倒下去，眼睛依舊睜著，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繞道她的面前，“真是糟糕，看看你把我的實驗品弄成什麽樣了。”語氣可惜。
他的聲音就像蛇吐著蛇信子一般陰冷低沈，他蹲下身，擡起潘恩的臉，“嗯，這是今天第幾個來調查的了？哦，真可惜，這個長的不錯，可惜死了，不然還能廢物回收做實驗品。”
沒有接下去了，潘恩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呼吸也停止了，也就是說她死了。
“斯賓塞醫生，屍體要處理掉嗎？”開槍的黑衣保鏢將槍放回，對著一個有著灰色長卷發的男人說著。
斯賓塞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銀色眼鏡，瞇起細長的銀色眼睛，踢了踢那堆青紫色的肉塊，嫌棄地說道：“把這堆肉塊扔掉，那邊那個女人搬進實驗室3號。”
實驗室3號，那裏存放著大量標本，不管是人形還是動物的。整個實驗室大的驚人，保鏢將潘恩的屍體搬到了手術床上，他打量了下堆積著許多標本的房間。泡著福爾馬林的透明容器內，裏面大都是正直年華的少男少女，白皙的面容，櫻桃色的嘴唇，比活著的時候更楚楚動人。
“怎麽樣，我的作品很不錯吧。”斯賓塞將頭發紮成一束，洗手消毒後戴上口罩和橡膠手套。
保鏢見狀，他強忍著惡心的感覺，“那麽我先出去了，斯賓塞醫生。”
見他沒有附和自己的趣味，斯賓塞冷哼了一聲。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檢查著潘恩的身體，他撫摸著潘恩的臉，打開她的嘴巴，翻看了一下口腔內。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旁邊的手術剪刀，將裙子從中間剪開，然後除掉了內衣內褲，呈現一個赤身裸體的狀態。當他看見她的胸口無數個槍口創傷時，皺了皺眉。
他拿起鑷子將彈殼一個個取出，進行到一半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什麽事？”他放下鑷子問門外。
“斯賓塞醫生，boss要求見你。”
斯賓塞拉下口罩，脫下手套，厭煩地說：“知道了。”那個只對人魚癡迷的老家夥，又有什麽事找他。
兩人來到了另一個實驗室，裏面一個頭發花白地中海的老人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容器內。
“斯賓塞醫生，這就是最完美的實驗體了嗎。”他繼續看著容器內的生物，近乎癡迷地說。
“目前為止融合的最好就是這一例了。”斯賓塞面無表情地說。
“是嗎，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嗎。”他有些惋惜地說著。
“最近不斷有其他家族的人來調查，恐怕黑手黨委員會早已開始介入了。這個實驗室將棄用，盡快搬離這裏吧，新的實驗室已經選定。”
“那麽那些即將出售的人體標本呢？”斯賓塞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著，無關緊要地問著。
老人冷笑了聲，“你以為今晚的晚會是為了什麽舉辦的。那些有著戀屍癖的老頭，對屍體的迷戀簡直狂熱。”還沒說完，他看見斯賓塞皺著眉，繼而幹巴巴地說道：“當然，醫生你是不同的，你為醫學做了貢獻。”
“哼。”斯賓塞冷哼了下。
另一方面，R來到了地下實驗室的入口，他檢查了下□□的彈匣打開保險，準備潛入。後面突然有一只手拍向他，他迅速轉身，□□對著那人。
“餵，是我啦。”羅尼背著阻擊槍，手抓了抓頭發說道。
“原來是你，不要拖我的後腿。”R收起槍貼在腦袋邊，繼續向下面走去。
羅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只能跟緊他，“餵，你有沒有看見那個黑頭發的東方女孩，她叫潘恩。”
那只愚蠢的草屐蟲，R心裏想到，“沒看見，你什麽時候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嘛，問問而已。”雖然嘴上在說著，但是他一刻也沒有放松警惕。“嘖，好難聞。”他抱怨著。
他們很快經過了一個實驗室，裏面只剩下打鬥後的碎片，以及一大灘血。看血的凝結程度以及色澤，看樣子打鬥才發生不久。
“繼續向前。”R頭也沒回的說道。
實驗室3號，兩人分別站在門的兩側，對視一眼，R一手舉起槍，一手打開門。他們看到了許多人體標本，以及躺在手術床上早已死透的潘恩。
嘖，R壓了下帽檐，果然……被愚蠢的好奇心害死。他環顧了下四周，轉身準備走了。
“羅尼，你還在幹什麽。”
羅尼上去探了下潘恩的鼻息，R不耐地說：“胸口都成馬蜂窩了，怎麽可能還活著。”
“錯覺嗎？”羅尼自言自語道，然後脫下身上的迷彩外套蓋在潘恩□□的身體上，擡手將她空洞的雙眼合上。
“別磨蹭了。”R催促道。
R回頭看了眼在手術床上的潘恩，怎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兩人剛走，潘恩的手指就動了下，接著睜開了雙眼，她看見頭頂的手術燈，猛地坐起來，摸著自己的胸口，傷口完全治愈。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換成了迷彩服，再轉身環顧四周，以及地上碎掉的衣服就明白了大概。
死前看到那個穿白大褂的變態，想把她做成標本，但是貌似還沒來得及。那麽身上的這件外套又是誰的，看上去有點眼熟，還沒等她想明白，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槍響。
潘恩迅速跳下床，邊走邊將衣服拉上，把袖子挽起。等到了槍響的地方，她先在外面聽了下動靜，然後向裏望去。
巨大的圓柱型容易著，有著一只人魚！等等，不對勁，金發的人魚，那條魚尾巴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那個毒舌的黑發男人將槍舉向容器，旁邊一個老頭急匆匆地擋在了前面，“住手！”旁邊幾個保鏢緊跟隨著。
“雷諾先生，隨後委員會來的人會將帶你去監獄，現在立刻讓開。”R舉著槍說道。
“不，不能傷害她！她是我的人魚！唯一的人魚！”老頭激動地吼著。
潘恩沒有放過那個老頭眼中的狂熱，為了人魚這種東西。她聽見那個老頭敘述著在年少時第一次見到人魚就開始癡迷於這種遠古生物。
R打斷他，“雷諾先生，我不得不打斷你，沒有人關心你對人魚的喜愛……”
他話還沒說完，潘恩就走進實驗室，帶著諷刺的笑容說：“騙人，你只是想得到傳說中不老不死的方法。”
實驗室內的幾個人均嚇了一跳，其中以羅尼的反應最大，斯賓塞驚訝地稍微瞪大了眼睛。
“你胡說什麽！”老頭激動地喊道。
“啊啊，我可沒有瞎說啊。”潘恩赤著腳走在冰冷的瓷磚上，慢慢走到老頭面前。“魚尾是假的吧，縫合花費了很大功夫吧。”她走到容器前面撫摸著玻璃壁。
“不過，用假貨的血肉是沒有用的。”說完，潘恩一拳擊碎玻璃罩。“你做了什麽！”老頭的尖叫就在耳邊響起。
旁邊的幾個保鏢急忙圍住了潘恩。
“把槍放下，不然的話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潘恩在一堆營養液中拎起人魚的脖子，她翻起人魚的金發，裏面露出一張恐怖的臉。
“似乎還是打了和人魚有關的東西呢？”她擡眼看向那個灰發的醫生。
斯賓塞推了推眼鏡說：“是呢，從一具燒焦的人魚幹屍裏提取活化劑就花了我很大功夫呢。”他狀似無奈地攤了攤手。
“斯賓塞，你住口！”
斯賓塞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老雷諾，你就放棄吧，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魚，有的只是不老不死的夢想。你所謂對人魚的愛情，也不過是自己為了追求長生不死的借口。”
“有的。”潘恩打斷他的話，拿起旁邊的玻璃碎片慢慢劃開自己的手臂，從裏面滴落出了一些鮮血，流入了人魚的嘴中。她手上的傷口在玻璃離開後，立刻就恢覆如初。
“你是……你是……難道……”老頭驚異地望著潘恩。
地上的人魚尾巴迅速地撲騰起來，逐漸化成兩條魚尾上面布滿了青紫的肌肉，慢慢延伸上去，成為了一個怪物。
它迅速地撲向老雷諾，尖銳的爪子整個刺穿了他的腦袋，鮮血一下子飈濺出來。潘恩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攤手道：“看吧，不老不死可是有代價的，不過至少我讓我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情。”
後面的幾個人顧不得她，急忙射擊怪物，潘恩跳了幾下，原本站的地方立刻有幾個子彈射入。
“玩弄人心就到此為止了。”R舉著槍說。
潘恩邊跳躍著避開子彈，邊說道：“我可是很有誠意實現他的夢想的。”
回應潘恩的是幾發子彈，她輕巧地閃躲過。怪物幹掉了幾個黑衣保鏢後，隨後撲向R，R只得將槍頭調轉。
潘恩停下躲閃，好整以暇地走出門口，她觀察了下屍體，怎麽沒看到那個醫生，隨便吧。然後她看到了羅尼，那個金發的大男孩，頭上綁著迷彩頭巾，穿著件白色背心，正與怪物搏鬥著。
“我記住你了！謝謝你的外套。”潘恩邊說邊出了實驗室，當然前提是如果你還活著的話，也許我能認出你。
“真的嗎！我太高興了。”
“白癡。”R無奈地按了下帽檐。
潘恩走出地下實驗室，走向出口，外面突然有許多穿著黑西裝的人。其中一個看到她後，對對講機說道：“boss，發現一個未成年女孩。”
難道被當成被害人了？潘恩低下頭迅速轉換自己的表情，她扭曲著臉喊叫著：“有！有怪物！救命啊！”
一個戴著眼鏡，黑西裝的女人環住她的肩膀，“已經沒事了。”其餘的人繼續走向實驗室，兩人走出了別墅，潘恩看到外面停了許多車，穿著黑西裝的人正控制著現場。
“沒事了，你安全了。”女人不斷安慰著潘恩。
等到了人稍微少的地方，潘恩果斷劈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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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一個金色短發的大男孩，穿著迷彩外套，背著背包跑了過來，“抱歉，R，來遲了。”雖然這麽說，但是語氣中沒有任何歉意。
“太慢了，羅尼，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是奇襲部隊的人。”R放下咖啡，瞥了眼羅尼，諷刺道。
“一杯咖啡再加兩個panini（意大利傳統三明治）。”羅尼轉頭對服務生說道，然後又轉過頭來對R說，“拜托，這就是你對久違的朋友說的第一句話嗎。”
“哼，不要搞錯了，不過是一起執行任務罷了。”
羅尼拿起桌上的報紙，完全沒理睬R，自顧自地說道：“哇！沒想到這條新聞能上版面。”
“你有沒有在聽。”R陰沈地說道。
“餵，R，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人魚嗎？”羅尼一邊向服務生說了感謝，一邊就拿起三明治大口吃了起來。
“大概存在在某些腦袋中只有草屐蟲的人腦中。”
“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啊，R。”羅尼吃完三明治喝了點咖啡，“那麽接下去我們該幹點什麽，距離晚會還有點時間呢。”
“不是你約在這個時間的嗎，我可不會和男人約會。”R不耐煩地說。
羅尼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我以為你會想事先先調查下，那麽我們該從哪裏說起呢，是最近發生的幾起少女失蹤案？”
R面無表情地說起了這幾件案件。
飛機安穩地停在了地面，潘恩伸了個懶腰拿起報紙，跟隨著其他乘客下了飛機。
在客戶服務中心把錢包裏剩下的錢換成了歐元，潘恩邊數著錢邊將錢包往後一扔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隨意將錢塞進了外套口袋裏。
她什麽行李也沒有，手插在外套口袋中慢悠悠地晃出了機場，上了輛計程車，準備去離那個黑手黨家族最近的街區。
“也就是說這幾個受害人大致都在15歲左右，女性。第一例失蹤案大概發生在半年前，但是屍體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又有幾個少女失蹤。而現在雷諾家族卻大肆渲染著關於人魚的報道。著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定聯系，你們查到他們在做什麽了？”羅尼聽完最近發生的案件總結道。
“總算你的榆木腦袋還有些用。”R喝了口咖啡，繼續說道：“恐怕他們在做一些禁忌的人體實驗。”
“餵，我正在說話，你不知道無視別人是不禮貌的嗎。”看到羅尼無視他盯著某個方向，R口氣惡劣道。
他隨著羅尼的目光轉過頭，看到一個少女的側影，她穿著不合身形的寬大外套，下面套著一條牛仔短褲，露出兩條纖細勻稱的腿。她微微轉過頭，是一張秀麗的東方臉孔。
“我可不知道你有戀童癖，羅尼。”R嘲諷道。
“嘿，別這樣，你知道東方人在這裏很少見。”羅尼辯解道。“是嗎？不過我看她可不想被你們當成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圍觀。”他註意到少女的臉上不耐煩的表情，她皺著眉，忍耐著表情，拒絕著一個個搭訕者。
潘恩覺得自己來到意大利是個錯誤，一路上她碰見了無數個熱情的意大利男人。從上計程車開始，她的耳邊就沒停過聲音。她頭痛地按了按額角，然後走到一家咖啡館避難。
擦身而過。
潘恩徑直走向咖啡館裏面，她走過R坐著的椅子，R背對著她。她擡著頭絲毫沒有註意其他人，走到咖啡館的角落。
“嗨！”羅尼突然伸起手歡快地朝她打招呼。
潘恩回頭看到的就是這個英俊的金發男孩，她前後看了下，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
“天哪！你看到沒有，她真是太可愛了，就像一塊新鮮的黑森林蛋糕。”羅尼一邊微笑著，一邊小聲對旁邊的R說道。
R不置可否地抽了下嘴角來做回應。
“你看到沒有，她朝我招手了，可惜她太害羞了。”羅尼看著潘恩快步走進咖啡館，又說道，然後站起身來。
“餵。”R不滿地對他說道。
“夥計，我們還有大半個下午，我可不想浪費這美好的時間。”說完，他就徑直走進了咖啡館內。
果不其然在咖啡館內的角落裏看到了潘恩，近看更精致呢，就像一幅畫一樣，和外國女孩奔放的性格不同，有種內斂的感覺。他低下頭，露出了個爽朗的笑容，“嗨，這邊有人嗎？”
潘恩擡起頭，來人正是在外面剛和她打過招呼的人。雖然對方是陌生人，但是他帥氣陽光的長相和爽朗的笑容還是贏得了她的好感。
“沒有。”
羅尼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擴大，這算是成功第一步了吧。“我是羅尼，第一次來意大利嗎？”
潘恩點了下頭，“沒錯，我是潘恩，很高興認識你。”
“來意大利做什麽？參觀嗎，這裏可是有很多有名的建築還有美食，需要我介紹嗎？
談話似乎進行的很順利，不得不說，羅尼實在是個開朗的人，他的話題永遠不讓人反感。潘恩邊吃著食物邊聽著，時不時笑了出來。
羅尼笑著和她談話著，瞥到窗外的R後，幾乎都看到他具現化的怒氣，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哦，看來我的同伴等急了。跟你相處的時間很愉快。”他拉過潘恩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
潘恩驚訝的收回手，這個動作在他做來自然極了。她看著他急匆匆地沖了出去，和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離開了。
雷諾家族的總部，門口停著數十輛黑色轎車，在黑衣保鏢的保護下，這些人走了進去。今晚似乎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哇，連XX黨的議員都進去了。”羅尼透過阻擊槍的瞄準器看著一個個或是黑手黨或是政要人物走了進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家夥有怪異的癖好。”R靠著墻，雙腿交叉，隨意地站著。
“難道他們真的搞出什麽異形來了？”羅尼假裝驚恐地說道。
“誰知道呢？那麽按照計劃，我就混進去了。”R壓了壓禮帽，擡腳準備離開。
羅尼還沒從地上起來，急匆匆地說道：“嘿！什麽時候有計劃了，還有為什麽我要留在原地！”他想轉頭和R抗議，但是鏡頭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發的少女。
“我們的計劃就是——見。機。行。事。”R一字一句地說著，“至於留在原地，你穿的跟只熊似的，會嚇到裏面的貴賓的。”
“什麽！餵，等等，這個先放一邊，我看到了今天下午搭訕的那個女孩。”
R無視羅尼的話，早已離開。
什麽女孩？他邊走到門口邊在腦中想著今天碰到的人，然後當他看見在墻邊站著的黑發女孩時才明白。
“我認為這個場合不適合你這樣的小女孩。”
潘恩正在觀察這幢巴洛克風情的別墅，突然一個聲音在她的腦袋上方想起，她條件反射地擡高腿踢向後方。
對方輕易地擋住了這下，潘恩借著這個瞬間，轉身看向來人。一個高挑的英俊男人，他穿著得體的黑西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R接下了那下，雖然他的手有點微微發麻。這不是個普通的小女孩，他想。
潘恩看了下四周，覺得引起騷亂的話似乎更不妙，“我知道了，先生，謝謝你的好意。”然後她迅速地跑向了遠處的街區。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夜色中那幢別墅閃著暧昧的燈光。潘恩想了下，決定從別墅的後門溜進去。
她利落地翻過了圍墻，蹲在一個屋子的窗戶下面，裏面飄出陣陣香味，是廚房？總管此時正忙的焦頭爛額，“艾米麗，將鵝肝端出去。瑞塔，吩咐廚房趕緊將甜點做好。還有，找幾個服務生將托盤端出去。”
潘恩劈暈了一個金發服務生，拖進草叢中，換上了女仆的衣服。“總管，請交給我吧。”她端起托盤，站在一堆服務生中，走向主屋。
無論如何，她準備去調查人魚事件的真相。
裏面正在舉辦宴會，穿著華服的人都在輕聲細語的交談著，不時發出幾聲愉悅的笑聲。潘恩環顧了下四周，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也許今晚他們不會將人魚展出，那麽只能自己去尋找了。
“一杯酒。”不遠處一個男人對著潘恩說道。潘恩拿起一杯酒放在托盤上，端著托盤走到男人的近處。
“先生，您的酒。”潘恩低著頭說道。那人並沒有拿起酒杯，潘恩擡頭看了眼。
是剛才遇到的黑發男人！
他此刻正用一種調侃似的表情看著潘恩，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哦，看看，這裏混進來了一只小老鼠。”
潘恩咬了下牙，並沒有回應他。
“小女孩，這裏不是你的游樂場，快滾出去吧。”R拿起托盤上的酒，轉頭說著。
透過她的目光，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孩的好奇心。
潘恩咬著牙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她覺得自己再假扮服務生遲早會破功，冷著臉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她離開了舉辦著宴會的大廳，向房子更深處走去。
還沒有走多久，她就整個被拎了起來，重重地壓在了墻上。黑發男人右手固定著潘恩的雙手，將她壓在墻上，左手擡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眼神看向潘恩的雙眼。
“真是不聽話的孩子。”他緊箍著潘恩的下巴，打量著她的臉，“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好奇心害死貓。哦，我想你這種有冒險精神的小女孩一定沒聽過。或者你那塞滿稻草的腦子根本就聽不進話。”
男人惡毒的話語就在耳邊響起，潘恩緊緊皺著眉，然後擡腳踹去。他並沒有放開她，左手擋住了攻擊，然後將潘恩轉了身，他的左手把潘恩的腦袋按向墻。
R的雙膝制住潘恩扭動的雙腿，“沒有人告訴你不要去挑釁比你強的人嗎。”
“放開我！”潘恩壓低嗓子怒吼道。
她猛地將頭往後一擊，R放開潘恩，雙手抵住這一擊。潘恩胡亂地攻擊著，但是都被男人有條不紊地接下。
R皺著眉，壓低聲音，“發夠瘋了沒？還是你打算把所有人都引過來來圍觀你這只猴子。”
潘恩停下了攻擊，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說：“從現在開始，別來妨礙我。”
兩人不歡而散，各自陰沈著臉向反方向走開。
不知好歹的草屐蟲。R按著帽檐，擡腳走進主廳。
潘恩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那黑發男人走遠了，繼續走到裏面的房間。越走近就聞到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幾個黑衣保鏢簇擁著一個老頭走進了一個房間，潘恩躲在墻邊，等他們走進去了。她來回張望了下，然後貼在門上仔細聽裏面的動靜。
什麽聲音也沒有！在外面等了一會，潘恩輕輕擰開門把手，向裏張望了一下，果然不出意外裏面沒有人。
她環顧了一下這個歐式的書房，這裏面必定藏著別的房間。她想了下，決定躲到沙發後面等別人出來。
沒過多久，書架被移開，幾個保鏢擡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從地下走了出來。潘恩靠在沙發後面，註視著這個袋子。袋子似乎很沈，就算幾個高大的男人搬動竟然也有些吃力，從袋子中散發出陣陣魚腥味和屍臭味，令人作嘔。
等人走後，潘恩站到書架前，上下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本突出的書，將書按下去後，整個書架從旁邊移動，露出一條地下通道。
冰冷的白色瓷磚一直延伸到地下，頭頂的白熾燈散發著寒光，空氣中彌漫著福爾馬林以及其他一些臭味。
一片白色，標準實驗室的裝修，看來人魚什麽的不是謬談。潘恩擡頭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看到什麽攝像頭，也是，現在是什麽時代。
她打開了其中一間實驗室，中間有一個大桌子擺放著各種試劑，墻邊有一個大型冷凍冰箱散發著涼氣，在旁邊有一個類似於手術室的小房間。
潘恩慢慢挪了過去，想去看看有什麽，結果只有一張手術床，上面有幾盞手術燈，十分簡陋的手術室。
她轉身想要離開這個房間，突然一只畸形的手拍到了玻璃上，潘恩急忙轉身，透過玻璃向下望去，巨大的眼睛，突出的獠牙以及醜陋的青紫身形。
又是這個怪物！值得註意的是她沒有雙腿，幾乎是從大腿根部把腿截掉。因此它只能趴著，處於標準視線之下，怪不得剛才沒有看見。
它雙手敲擊著玻璃窗，尖銳的指甲劃的玻璃吱吱作響。潘恩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一排手術刀，準備離開。
“救我！救……救我！”
咦？潘恩停下了腳步。毫無疑問這個聲音是從怪物口中發出的，她竟然還沒有喪失人性，能夠開口講話。
潘恩重新回到玻璃窗前，俯視著這只扒著窗戶的怪物，“想要我救你出去嗎？先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
怪物沙啞著聲音急切地說道：“我叫莉莉，是個中學生，那天下課回家的時候突然被人襲擊。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實驗室，他們截掉了我的雙腿，啊啊啊啊啊！”
潘恩沒理會它的嚎叫，強硬地說道：“說下去。”
“然後他們給我註射了一樣東西，之後我只能躺在這件房間，求你！快救我！”
雖然它的嚎叫聲影響著潘恩，但是她還是搞明白了大部分事情。“就你一個嗎？其他人呢。”
“不，不，我不知道。”
看來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潘恩轉頭離開。敲擊聲越來越響，怪物吼叫著說：“你說過告訴你就救我的！”
潘恩拿起醫用的手術鏡子，拿到她的面前，無奈地說：“你覺得變成這副樣子的你要怎麽回到人類中，放心吧，但是我會幫你報警的。”
透過那面小小的鏡子，莉莉看到了一個醜陋的怪物，她驚恐地抱住頭，“不是我！不是我！”鏡子裏的怪物也抱住頭。
“這不是真的！”
潘恩無奈地扔下鏡子，準備離開，在這裏耗費太多的時間了。突然，怪物打碎了玻璃窗，無數的玻璃渣嵌在她的身體裏，但是她毫無知覺。
“啊啊啊啊！”她嘶吼著翻了出來，向潘恩撲了過去。
潘恩向後跳了兩步就抵在了門上，地方太小了。怪物拖著半身，張口大口，繼續撲向潘恩。
似乎她腦中最後一根稻草壓彎了她的人性，現在只剩下野獸般的本性了。
潘恩飛快地擲出幾把手術刀，正中她的腦袋，但是她毫無知覺，繼續攻擊過來。真麻煩，潘恩一邊想著一邊踢飛了怪物。這一腳用了她十成的力氣，怪物倒在了一堆墻的碎片中。
潘恩嗤了下，想著搞出太大動靜了。她將手術刀□□怪物的脖子中，裏面的青紫肌肉塊緊緊絞住刀子，不能移動半分。想要切掉她的腦袋，估計是不能實現了。
怪物尖銳的牙齒刺破了她的手臂，鮮血一下子蔓延開來，潘恩發出了痛苦的抽氣聲。她想著如何去應對這個局面，結果過了一會，怪物就停止了掙紮。
潘恩有點累，費力地把怪物挪開。過了一會站了起來，用裙子下擺擦了擦手，手臂的傷口早已恢覆如初。
“嘭！嘭！”兩聲槍響過後，子彈正中潘恩的心臟，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就這麽死了。她緩緩倒下，為了讓她死透，又有幾枚子彈射擊過來。
她倒下去，眼睛依舊睜著，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繞道她的面前，“真是糟糕，看看你把我的實驗品弄成什麽樣了。”語氣可惜。
他的聲音就像蛇吐著蛇信子一般陰冷低沈，他蹲下身，擡起潘恩的臉，“嗯，這是今天第幾個來調查的了？哦，真可惜，這個長的不錯，可惜死了，不然還能廢物回收做實驗品。”
沒有接下去了，潘恩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呼吸也停止了，也就是說她死了。
“斯賓塞醫生，屍體要處理掉嗎？”開槍的黑衣保鏢將槍放回，對著一個有著灰色長卷發的男人說著。
斯賓塞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銀色眼鏡，瞇起細長的銀色眼睛，踢了踢那堆青紫色的肉塊，嫌棄地說道：“把這堆肉塊扔掉，那邊那個女人搬進實驗室3號。”
實驗室3號，那裏存放著大量標本，不管是人形還是動物的。整個實驗室大的驚人，保鏢將潘恩的屍體搬到了手術床上，他打量了下堆積著許多標本的房間。泡著福爾馬林的透明容器內，裏面大都是正直年華的少男少女，白皙的面容，櫻桃色的嘴唇，比活著的時候更楚楚動人。
“怎麽樣，我的作品很不錯吧。”斯賓塞將頭發紮成一束，洗手消毒後戴上口罩和橡膠手套。
保鏢見狀，他強忍著惡心的感覺，“那麽我先出去了，斯賓塞醫生。”
見他沒有附和自己的趣味，斯賓塞冷哼了一聲。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檢查著潘恩的身體，他撫摸著潘恩的臉，打開她的嘴巴，翻看了一下口腔內。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旁邊的手術剪刀，將裙子從中間剪開，然後除掉了內衣內褲，呈現一個赤身裸體的狀態。當他看見她的胸口無數個槍口創傷時，皺了皺眉。
他拿起鑷子將彈殼一個個取出，進行到一半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什麽事？”他放下鑷子問門外。
“斯賓塞醫生，boss要求見你。”
斯賓塞拉下口罩，脫下手套，厭煩地說：“知道了。”那個只對人魚癡迷的老家夥，又有什麽事找他。
兩人來到了另一個實驗室，裏面一個頭發花白地中海的老人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容器內。
“斯賓塞醫生，這就是最完美的實驗體了嗎。”他繼續看著容器內的生物，近乎癡迷地說。
“目前為止融合的最好就是這一例了。”斯賓塞面無表情地說。
“是嗎，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嗎。”他有些惋惜地說著。
“最近不斷有其他家族的人來調查，恐怕黑手黨委員會早已開始介入了。這個實驗室將棄用，盡快搬離這裏吧，新的實驗室已經選定。”
“那麽那些即將出售的人體標本呢？”斯賓塞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著，無關緊要地問著。
老人冷笑了聲，“你以為今晚的晚會是為了什麽舉辦的。那些有著戀屍癖的老頭，對屍體的迷戀簡直狂熱。”還沒說完，他看見斯賓塞皺著眉，繼而幹巴巴地說道：“當然，醫生你是不同的，你為醫學做了貢獻。”
“哼。”斯賓塞冷哼了下。
另一方面，R來到了地下實驗室的入口，他檢查了下□□的彈匣打開保險，準備潛入。後面突然有一只手拍向他，他迅速轉身，□□對著那人。
“餵，是我啦。”羅尼背著阻擊槍，手抓了抓頭發說道。
“原來是你，不要拖我的後腿。”R收起槍貼在腦袋邊，繼續向下面走去。
羅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只能跟緊他，“餵，你有沒有看見那個黑頭發的東方女孩，她叫潘恩。”
那只愚蠢的草屐蟲，R心裏想到，“沒看見，你什麽時候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嘛，問問而已。”雖然嘴上在說著，但是他一刻也沒有放松警惕。“嘖，好難聞。”他抱怨著。
他們很快經過了一個實驗室，裏面只剩下打鬥後的碎片，以及一大灘血。看血的凝結程度以及色澤，看樣子打鬥才發生不久。
“繼續向前。”R頭也沒回的說道。
實驗室3號，兩人分別站在門的兩側，對視一眼，R一手舉起槍，一手打開門。他們看到了許多人體標本，以及躺在手術床上早已死透的潘恩。
嘖，R壓了下帽檐，果然……被愚蠢的好奇心害死。他環顧了下四周，轉身準備走了。
“羅尼，你還在幹什麽。”
羅尼上去探了下潘恩的鼻息，R不耐地說：“胸口都成馬蜂窩了，怎麽可能還活著。”
“錯覺嗎？”羅尼自言自語道，然後脫下身上的迷彩外套蓋在潘恩□□的身體上，擡手將她空洞的雙眼合上。
“別磨蹭了。”R催促道。
R回頭看了眼在手術床上的潘恩，怎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兩人剛走，潘恩的手指就動了下，接著睜開了雙眼，她看見頭頂的手術燈，猛地坐起來，摸著自己的胸口，傷口完全治愈。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換成了迷彩服，再轉身環顧四周，以及地上碎掉的衣服就明白了大概。
死前看到那個穿白大褂的變態，想把她做成標本，但是貌似還沒來得及。那麽身上的這件外套又是誰的，看上去有點眼熟，還沒等她想明白，不遠處就傳來了一陣槍響。
潘恩迅速跳下床，邊走邊將衣服拉上，把袖子挽起。等到了槍響的地方，她先在外面聽了下動靜，然後向裏望去。
巨大的圓柱型容易著，有著一只人魚！等等，不對勁，金發的人魚，那條魚尾巴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那個毒舌的黑發男人將槍舉向容器，旁邊一個老頭急匆匆地擋在了前面，“住手！”旁邊幾個保鏢緊跟隨著。
“雷諾先生，隨後委員會來的人會將帶你去監獄，現在立刻讓開。”R舉著槍說道。
“不，不能傷害她！她是我的人魚！唯一的人魚！”老頭激動地吼著。
潘恩沒有放過那個老頭眼中的狂熱，為了人魚這種東西。她聽見那個老頭敘述著在年少時第一次見到人魚就開始癡迷於這種遠古生物。
R打斷他，“雷諾先生，我不得不打斷你，沒有人關心你對人魚的喜愛……”
他話還沒說完，潘恩就走進實驗室，帶著諷刺的笑容說：“騙人，你只是想得到傳說中不老不死的方法。”
實驗室內的幾個人均嚇了一跳，其中以羅尼的反應最大，斯賓塞驚訝地稍微瞪大了眼睛。
“你胡說什麽！”老頭激動地喊道。
“啊啊，我可沒有瞎說啊。”潘恩赤著腳走在冰冷的瓷磚上，慢慢走到老頭面前。“魚尾是假的吧，縫合花費了很大功夫吧。”她走到容器前面撫摸著玻璃壁。
“不過，用假貨的血肉是沒有用的。”說完，潘恩一拳擊碎玻璃罩。“你做了什麽！”老頭的尖叫就在耳邊響起。
旁邊的幾個保鏢急忙圍住了潘恩。
“把槍放下，不然的話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潘恩在一堆營養液中拎起人魚的脖子，她翻起人魚的金發，裏面露出一張恐怖的臉。
“似乎還是打了和人魚有關的東西呢？”她擡眼看向那個灰發的醫生。
斯賓塞推了推眼鏡說：“是呢，從一具燒焦的人魚幹屍裏提取活化劑就花了我很大功夫呢。”他狀似無奈地攤了攤手。
“斯賓塞，你住口！”
斯賓塞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老雷諾，你就放棄吧，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魚，有的只是不老不死的夢想。你所謂對人魚的愛情，也不過是自己為了追求長生不死的借口。”
“有的。”潘恩打斷他的話，拿起旁邊的玻璃碎片慢慢劃開自己的手臂，從裏面滴落出了一些鮮血，流入了人魚的嘴中。她手上的傷口在玻璃離開後，立刻就恢覆如初。
“你是……你是……難道……”老頭驚異地望著潘恩。
地上的人魚尾巴迅速地撲騰起來，逐漸化成兩條魚尾上面布滿了青紫的肌肉，慢慢延伸上去，成為了一個怪物。
它迅速地撲向老雷諾，尖銳的爪子整個刺穿了他的腦袋，鮮血一下子飈濺出來。潘恩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攤手道：“看吧，不老不死可是有代價的，不過至少我讓我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情。”
後面的幾個人顧不得她，急忙射擊怪物，潘恩跳了幾下，原本站的地方立刻有幾個子彈射入。
“玩弄人心就到此為止了。”R舉著槍說。
潘恩邊跳躍著避開子彈，邊說道：“我可是很有誠意實現他的夢想的。”
回應潘恩的是幾發子彈，她輕巧地閃躲過。怪物幹掉了幾個黑衣保鏢後，隨後撲向R，R只得將槍頭調轉。
潘恩停下躲閃，好整以暇地走出門口，她觀察了下屍體，怎麽沒看到那個醫生，隨便吧。然後她看到了羅尼，那個金發的大男孩，頭上綁著迷彩頭巾，穿著件白色背心，正與怪物搏鬥著。
“我記住你了！謝謝你的外套。”潘恩邊說邊出了實驗室，當然前提是如果你還活著的話，也許我能認出你。
“真的嗎！我太高興了。”
“白癡。”R無奈地按了下帽檐。
潘恩走出地下實驗室，走向出口，外面突然有許多穿著黑西裝的人。其中一個看到她後，對對講機說道：“boss，發現一個未成年女孩。”
難道被當成被害人了？潘恩低下頭迅速轉換自己的表情，她扭曲著臉喊叫著：“有！有怪物！救命啊！”
一個戴著眼鏡，黑西裝的女人環住她的肩膀，“已經沒事了。”其餘的人繼續走向實驗室，兩人走出了別墅，潘恩看到外面停了許多車，穿著黑西裝的人正控制著現場。
“沒事了，你安全了。”女人不斷安慰著潘恩。
等到了人稍微少的地方，潘恩果斷劈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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